夜幕降臨，一個紅發男子踏入翠綠的竹林，走在鋪石的小路上，走入一間點亮燈火的院子，隨手關門。

一個橙紅色長發的女子微笑迎接道：“棲，歡迎回來，熱水燒好了去洗澡吧，今天是荷花味道乳液和以艾草為主料的藥浴。”

棲神色疲勞中帶著欣喜的歡笑道：“謝謝你，露，有你在太好了。”

聽到了誇獎和讚揚，露心情更美妙，說道：“這是應給的，去吧，我會煮茶湯等你。”

這幾天由於臨的母親要來拜訪，全府上下忙碌準備，一些過時的東西要翻修換新，棲覺得沒必要，整個宮殿道壽命可能連十年都沒有，但臨堅持棲也就照做，於是把棲所有落後的都列出來，整整占滿兩百也紙，這座宮殿是臨當年親自設計建設的，一些東西過於累贅，當年棲閱歷不夠沒察覺，但近幾年在臨的圖書室的澆灌下，閱歷豐富了，一堆美中不足的地方被他挑了出來。

原本為了臨的自尊心打算在十年內慢慢調整，但既然是臨的要求，棲也不好拒絕，不過那終究是他自己的意見，與真正的大師有所差距，於是把兩百頁紙交給業內有名的大師過目，那大師也是會看臉色的，精挑細選出其中一百頁親自上去給臨講解，棲沒在場不知道全過程，但聽說當時臨的臉色很難看，而初曇笑得特別開心。

反正方案定下來了，要在五天之內完善，那可是大動作，作為主管的棲在計算過後只能選擇加班來解決，為了哄露開心多送了她幾件衣服。

在輝帶著大把書回來鐵了心要學習後，棲在計算下決定把做衣服的事情坦白，隱瞞種棉花的事情，拿出一件照著輝尺寸做的男裝給他，結果輝對衣服不上心，反倒拿出一瓶藥水給他說：“父親縫衣服多違和，孩兒想要娘親做的衣服啦。”

事後變回露，開心地將衣服收下後穿上，一整天都洋溢著快樂的氣息。

由於棲陪伴的時間少了，露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學，最近有了新的愛好，泥塑和扔飛鏢。

原本院子裏是有靶子的，那是棲弄的，當時練《鳳凰簪》時覺得凝聚出來的簪子丟一邊沒意思，就弄個靶子把簪子當飛鏢。而後露也有興趣練了起來，她扔的是凝聚出來的飛刀。

在得知棲要加班後，露自學泥塑，做出很多龍的模型當靶子，壞了就融化做新的繼續練，《鳳凰簪》的境界也就上去了，升到第三層可以做出別的飾品但還是鳳凰樣式的，棲當初腰上掛著的飾品就是第三層弄出來了。

當初炔穿的龍紋旗袍就是第五層弄出來的，只有到第五層才能做出鳳凰以外樣式的東西，所以說這門術法的創造者到底在想什麽，明明是一個後期很厲害的術法但前面的為什麽要添加那麽多障礙。露一邊抱怨，一邊向著龍形石雕投擲鳳凰匕首。

父女坐在月下，喝著茶，聽著風吹樹葉的聲音。

露問起：“棲，你的《鳳凰簪》練到第幾層了？”

棲回答：“第六層。”

露感嘆道：“好厲害。”

棲說道：“這沒什麽，倒是露，學外語學得好快。”

露說道：“以前偶爾接觸過賽語，也學過一點，發現格文更方便後就沒怎麽學了，最近也只是想看看外文書才想學的。”

棲說道：“有學習欲望時好事，多學習就能多交流。”

露問道：“說起來，聽說賽語才是玉境的本土語言，格文是外來的，這是真的嗎？”

棲思索道：“在玉境還是完整的時候，鼎盛時代將賽語作為通用語，但後來因為一方領袖的喜好，將格文傳播，讓格文東北地區廣傳，隨後玉鏡分離成東西兩地，南方地區對於文化教育不熱衷，於是格文在幾十年間遍布東境，在偏東北的地方已經很難找到會賽語的了。”

露問道：“殭原用的是什麽樣的語言？”

棲說道：“殭原用的字和格文很像，準確的說是格文的原身，基本上你仔細分辨都能看得懂。”

露提起另外的話題：“說起來，傳承術法中的那幾門語言你學了嗎？”

棲回道：“我只學了《烏蘭語》，另外兩門還沒學。”

露問起：“棲，我聽個書商說五百年前是個能在地攤上買到秘術書的時代，是真的嗎？”

棲思索道：“也不能那麽說，雖然他沒說錯，五百年前確實有這個機會，那源於一部系列長篇故事，講述了一個秘學士利用知識造福眾生的故事，內容通俗情節低幼，內中有常識科普以及當年的秘術崛起浪潮，讓這個系列故事火遍整個玉境，在當年，原作者可以說是家喻戶曉。”

棲停頓一下，喝了口茶，繼續道：“但是在那之後，一個消息傳遍玉境，那些故事裏提到的秘術都是真實存在的，原作者是將那些秘術做出來再進行密語加工寫成故事傳遍世界，只要能解讀其中的密語，就能得到系列中所有的秘術。在那個時候，基本上每個書攤都有販賣，這在後來也成了一個說法。”在那之後因為引起動亂，秘學被打壓，如今的程度據說連五百年前都不如。

露問道：“那個原作者叫什麽？”

棲回答道：“用直譯的話，她叫奇跡韌性，音譯的普遍寫法是薇留子，也有譯作微溜子或是威洛克。”

露問道：“東境有什麽東西是一只流傳至今沒有變化的嗎？”和露聊天就是這樣，她會突然轉移話題，除非自己先帶頭。

棲想了想回答道：“年號算嗎？從一萬五千年前開始就沒變過。”

露思索道：“如今是頌靈一五七零四年，確實耶，書上說頌靈是這個世界的名字，是世界生靈煥發後，原始大聖親自賜名更改年號。”

棲接話道：“在殭原他被稱作元始天尊，在頌靈之前的年號是妖行歷。”

露問道：“殭原用的是什麽年號？”

棲回答：“殭原是以統治王朝命年號，王朝更換年號就換。”

露問道：“殭原是大國嗎？”

棲回道：“那裏文字語言統一，但現在不算國家，因為沒有統治者，基本上是各過各的，由各個地方勢力相互持平，互不侵犯。”

在聊到茶都涼了以後，父女倆收拾東西，睡覺去了。

今天是城主母親到訪的日子，從城門口直達城主府的大路都鋪好了，結果，一抹金光劃過，直接落向城主府。都是會飛的妖，走什麽大路啊？

咎啟平安降落，帶著隨從，在下屬的引導下來到了花園，花園中央放著一張臺子和三張椅子，臨坐主位，初曇坐他左邊，右邊有一張空座椅。

臨起身恭敬道：“母上，歡迎你。”

初曇沒動但也坐得的正經，說道：“那張椅子是給你的，丈母娘。”

聽到這稱呼，咎啟笑了笑，順勢坐下。待她坐下後，侍女們開始上各種可口的小食和香甜的美酒，用的餐具無一例外都是鑲有寶石的金器，一家子金光閃閃可以說亮到極點。

咎啟拿著酒杯閑談道：“我來的路上瞧見你這宮殿，和上次相比變得更好了，不論哪方面。”

“噗嗤！”初曇笑出聲，還好沒噴出酒。

臨神態自若，道：“多謝母上誇獎。”

咎啟倒是看出端倪，說道：“我聽說你們兩口子關系不和諧，說出來吧，有什麽問題或許我可以幫忙。”

臨說道：“沒事，母上別聽外面留言。”

初曇直接說出口：“我希望你能讓他再找一個妻子。”

聽到這話，臨緊握著手上的酒杯，瞪著初曇，初曇一臉無所畏懼地回忘他。

咎啟笑起說道：“你們才結婚幾年啊，這麽快就膩味了嗎，還是小初曇提起的，臨兒啊，母親跟你說過吧，你們的婚約是相互均衡的。如果你要娶新妻，她也可以嫁新夫了。”

臨咬牙切齒道：“記得，所以沒什麽需要麻煩母上的。”

初曇當場拆臺道：“我需要，要不是不能離婚我還想直接走。”

咎啟道：“當初定下婚約，要求至少生下一個孩子，不然會離不了婚，怎麽，這些年都沒動靜？要不要母親送你們幾副藥？”

臨答道：“不用！”

初曇答：“他如果有能力，我還怕生不出孩子？”

“啪！”臨一拳打在桌子上，狠狠地瞪著初曇，初曇轉過頭不看他，最終臨忍不住了，問道：“母上，當初你是怎麽給我安排的婚約？為什麽選了她？”

咎啟平靜地看了看初曇又看了看臨問道：“她不夠優秀嗎？”

這點臨不否認，說道：“她很有實力，這沒錯，但不代表她是個好妻子。”

咎啟反問道：“那你呢，你是個好丈夫嗎？”

臨正面回答：“至少合格。”

咎啟看著初曇，見她沒有否認，咎啟倒是起了興致道：“想不到我的兒子竟然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丈夫，更想不到我的兒媳竟然這麽挑剔，連我兒子這麽優秀的存在都無法攻陷，這可難倒我了。”

初是詢問道：“那我的老丈是如何打動丈母娘你的呢？”

咎啟一臉清爽地回答：“用他的身體。”

臨對母親的回答感到不快，而初曇繼續接話道：“可惜，你的兒子明明有機會，我也總是在請求，他就是不肯滿足我，要我自己弄。”

這回輪到咎啟不快了，一臉責備地質問臨道：“臨兒，怎麽回事？連一朵蓮花都滿足不了，你還是龍嗎？你還是我兒嗎？”

臨一臉堅定地說：“該做的我做到了，原諒我無法跨過這一步，這關系到我的底線。”

咎啟一臉疑惑，一旁的侍女在她耳邊提醒，咎啟恍然道：“瞧我這腦袋，幾乎沒和植妖接觸都忘了這茬，也怪我當年沒認真調查，讓你被嚇到。”

臨反駁道：“並沒有。”

咎啟自言自語道：“當年把你的另一半血洗得太幹凈，也就不能指望你能像他一樣連孩子都願意生……”

臨驚道：“什麽？”

咎啟對自己帶來的侍女下指示道：“本來還想送你們這個來維持夫妻關系，現在的你們需要另外的，這個不夠。”侍女拿出一副畫，畫面栩栩如生生動無比，描繪的正是婚禮當天的臨和初曇，他們說那麽的美那麽的相配。

咎啟指示道：“婉梨，把那個吸的拿出來。”

“遵命。”名叫婉梨的侍女拿出一個大水箱，裏面是一堆蠕動的粉色條狀物。

初曇看著那些扭來扭去的東西，臉色鐵青道：“好惡心，這是什麽？”

咎啟抓起其中一只說道：“這是我老相好的新貨，試試看，怎麽樣？”

拿東西有手臂粗，像是大蟲子，有口沒有眼，嘴部一只在蠕動，初曇試探性地把手指伸進去，被狠狠地吸住，裏面沒有牙齒。

初曇大概知道是什麽，臉色微紅道：“好像，可以接受。”

臨無語問道：“為什麽母上會有這個？”

咎啟面無表情說道：“本來想給你的，畢竟是龍。”

臨：“……”

今天，棲休假，父女倆很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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